有一天LP写作文写到关于价值观的题材,问我什么是价值。
我不大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不过我想我的回答我并不满意。
对人类而应,所谓价值必然是和生命相关的,一滴水,变成汽漂在空中,或是流躺在臭阴沟; 一颗石头,被暴徒当作凶器打人,或是被研磨成饰物被美女挂在胸前,对这滴水,这个石头而言,都不存在价值,因为它们没有生命,一直在那,并不曾改变。如果人永远不死,像石头那样,我怀疑大多数时候我们眼里的价值还有什么意义,如果知道可以永远在一起,爱情有什么价值(好笑的是情侣们永远喜欢说永远在一起,如果他们知道永远能在一起还会那么说么); 如果知道永远没法消灭对方,仇恨有什么价值; ......如果知道永远不死,生命还有什么价值。
所以,价值的前提是生命的有限性,因为生命的有限性,让个体可能面对或者选择的每一种体验变得有限,从而有了价值。
个体的选择和体验是如此不同,所以人类发展出形形色色如此不同的价值观,从有人类历史开始,不同的价值观的人们生活在一起,不同的价值观碰撞,影响,冲突,人类也就彼此影响或者冲突。不过这林林总总的价值观里面,和人类生存密切相关的是关于信仰的价值观,在此基础上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宗教; 另外是关于探索的价值观,在此基础上人类通过理性和逻辑建立了科学和人文。价值观总是关于个体感受的,所以对于A很有效用的价值对于B可能就是一堆狗屎,所以我既鄙视有些信仰者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而我等非信仰者必进地狱无疑,也鄙视另一些人举着科学和理性的大旗认为所有宗教神秘主义者都是傻逼(其实我在所这句话的时候表明宽容对我是一种很有效用的价值)。
更深入的思考是人类何以会有价值观,有句我经常喜欢说的名言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在我看来这真实的刻画了人类生存的2个维度:做婊子是生存或者谋生,立牌坊是皈依某种价值观。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谋生并繁衍后代是生物个体保存和发展的根本,而价值观可以认为是生物进化的副产品,人类现在的情形是副产品其实深刻的影响了人类谋生和生存的能力。基于理性和科学的价值观,人类生产出种种产品延长了人类存在的寿命和谋生能力,在理性和逻辑基础上,人类又发展出种种管理和社会组织形式,比如民主,这些让人类谋生和丛林时代相比变得更有效率。
而我的疑惑是,为什么基于理性逻辑基础上的价值观没有被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接受,在我看来,理性和逻辑本身的价值就如此吸引人,如果价值有2个维度来define,那就是求真和求美,在这个2个维度上,基于理性和逻辑基础上的科学,个人自由和权利既真而且美。在这个信息和交流如此发达的时代,无论如何我实在无法相信难道有人终其一生都没有遭遇那“美”与“真”并为之倾倒的时刻?
为什么这个世界很多女人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妇女就应该在陌生男人面前蒙着面纱,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老公也是理所当然?为什么很多人理所当然认为离开一个强大的组织或者群体自己无法生存?为什么有人天然的觉得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神秘力量或是一个社会中更强大的组织或者个人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有人相信生病了求个签画个符会有用?为什么有那么多读到硕士博士的MM们还如此醉心于星座属相占卜等神秘主义把戏?
回答这一切让我又转向进化心理学寻找答案,轻信,盲从,神秘主义的价值观或许就是进化的一部分,这些价值观的本质在我看来就是某种形式思维的偷懒,任何时候理性逻辑都需要独立思考,而选择轻信,盲从,神秘主义意味着停止质疑,把更多的精力与能量用在“做婊子”上,无疑,在生产力很低的丛林时代,轻信盲从神秘主义的价值观或许比理性和逻辑更有生存优势,进入现代,科学,个人自由和权利已经显示出强大力量并积极影响人类生存的时代,已经内化成我们大脑一部分的轻信,盲从,神秘主义的残余并没有消失。也许宗教,对权力和权威的轻信盲从只不过是人脑的功能呢?宾大神经科学Newberg博士写了一本书Why God Won't Go Away: Brain Science and the Biology of Belief,他发现人们进行宗教活动比如祈祷的时候,大脑某个区域会发生变化。
也许这种想法有点邪恶,但是很吸引我,那就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轻信,盲从和相信神秘主义是constitutively我们大脑功能的一部分。这让我觉得人类试图改变他人的很多努力都是浮云,我不相信迷信,宗教会在这个世界消失,我不相信一个尊重个人权利和自由理念会在这个世界流行,我不相信巫医巫师骗子会在这个世界失业。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玛蒂亚.森写过一篇著名文章:民主作为一种普世价值?我想问森博士的是,既然如此,何以民主制度没有在全世界建立given民主产生已经有超过千年历史。在伦理学,经济学的层面理解人类行为之上,更本质的也许是生物学的理解人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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